S:在电子音乐诞生初期,所有音乐都需要磁带录音机进行录制。如果你需要编辑,你可以切掉然后在拼上去,但一个错误可能就会葬送整个录音成果。电脑让编辑和录音变得更加简单,还可以撤销。这带来了很多可能性,有时候甚至过于开放了。音乐制作代表着自己的决定,在上百万种可能性中间抓住几个想法变成最后的产出。
“数字化”这个词已经占据了媒体的风口浪尖。我们的世界已经被数字科技统治了好多年。Kraftwerk 早期就开始用数字模式传递着模拟信号。虽然采样在 90 年代可以说是相当举足轻重,但现在对于创造新的声音来说这并不是什么大事。所以采样相比之前来说是不是没有那么重要了?
K:70 年代,那时我还是设备的狂热粉丝,光凭气味我就能分辨出 5 种不同品牌的磁带机。在我学习成为声音工程师的时候,我是在巴伐利亚的一些录音室和慕尼黑的 Union Studio 开始的,很多世界级的迪斯科大热单就是从这诞生的。
他们都是用很多台 24 轨道的录音机,然后串联在一起,最后链接到一台巨型的混音台上。我以前会剪辑 1/4”的彩带,但他们用刀片直接对两个磁带进行切割的方式让我印象深刻。当然在那时,这是“撤销”的有限方法。
第一台 Solid State Logic 混音台带来了传奇的 Total Recall 技术,让我们第一眼瞧见了数字世界的样子。记得当时 Total Recall 这个词在当时听起来相当的未来。这意味着有了这个当下最前卫的技术,在录音室夜以继日的工程师们不必再多花几个小时看着屏幕对比推子的位置。现在我依然觉得在混音台前面工作是一件很酷的事情,不过已经能够预见大型录音室的行业标准已经有了终结的预兆。
采样的初步阶段,我们用它来复制素材的不同部分,比如不同的变化和副歌,在混缩好之后放进母带机,这在当时叫做 “fly them in”。相比现在用电脑随笔就能剪切复制,当时的工序实在太麻烦了。我在 Kraftwerk 的历史与“数字化”可以说是紧密相连,当时我使用 Synclavier 作为数字化的采样设备,用于建立 Live Set 的工序,那时候我们也越来越数字了。在这之后我也开始研究其他领域的东西了。
Synclavier 在当时算是很高级的采样器了,相比便宜的采样器,它拥有更顺滑的声音,并且迅速占领了市场。The Mix 和 Tour de France Soundtracks 这两张专辑中的很多想法都是出自 Synclavier。很多歌都是由 Ralf 在 Synclavier 的音序器上制作然后通过 MIDI 传到 Cubase 当中进行编排。随着电脑越来越强大,数字处理能力也越来越强,采样也变成了其中一环。但如果说采样在声音设计中不再重要,那是有点太过了。
可能性越来越来多,但你依然可以用软件采样器分离歌曲的不同部分,然后进行叠加创造出可以用于演奏的乐器,并且这是能够反应当时创作状态的的方式。这会带来非常独特的声音,比如 Tour de France 03 当中的 Lead 音色。
虽然你不能用一台电脑就能够做出,让那些用 Solid State Logic 混音台的工程师感动的声音,但笔记本电脑上的虚拟系统依然让我印象深刻,尤其是在 3D 混音当中进行 total recal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