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贝柳斯《第七交响曲》(Op.105,1924),不仅是一部单乐章的交响曲,依笔者看,它还具有运用单一主题建构一部作品的特点,就像西贝柳斯在其乐谱标题的下方所写下的三个字——“一句话”(In einem Satze)。之所以对这部作品有特别兴趣,是因为数十年前,笔者在上海音乐学院就读音乐学专业本科时,谭冰若先生在“西方音乐史”课上讲授这部作品时所提到的一个现象:由零散碎片到整体呈现,并具有拱形范式的一种结构。
一定意义上说,解答这个问题的目的,就是旨在最终揭示音乐戏剧何以成为瓦格纳音乐创作的核心驱动力,以及之所以成就整体艺术作品的关键所在。带着这样的问题,依托已有的对该剧第一幕前奏曲的相关分析与研究,这里,拟针对与围绕音乐戏剧整一性中的结构功能,并依托绝对音乐观念(Die Idee der absoluten Musik),通过诠释去成全与圆满音响结构自身所具有的文学情节与戏剧动作。
进一步,由此牵扯到苏州大学刘彦玲博士来上海音乐学院做《瓦格纳与“抄袭”:超越与隐藏的范式》主题演讲时所讨论的问题,她提到李斯特的康塔塔作品《斯特拉斯堡教堂的钟声》(The Bells of Strasburg Cathedral,1874)的前奏曲,认为这部作品的开头是一个三度上行,接着都是级进上行,并且在句子中有较长时间的停顿。
30年前,笔者曾经撰文就理论术语与概念体系问题提出看法:任何一门独立的理论学科都必须根据自身的既定条件与特定对象来建立相应的“论域”(universe of discourse),……就理论研究的特定对象与相关范围而言,任何理论研究必须基于有严格限定的文句、术语、话题和对话规则之上,不仅观察、描述的对象应当统一,而且判断、结论的标准也必须与之处于同一个层面上,即现实功能与价值指向的重合。……理论术语的定向更新与概念体系的相应建立,不仅是保证观念开放得以稳定持续的必要支撑,同时也可望成为一种思想成熟的必要终结,并为下一种思想的诞生有所准备。
1894年,英国文艺理论家瓦尔特·帕特(Walter Pater)提出过这样一个观点:一切艺术(Kunst)都力求达到音乐的地位(All art aspires to the condition of music)。这话究竟要表明什么呢?笔者的看法,其意味绝不在于一种现象描写:给出一种不同艺术门类等级划分的标准,以及由此而形成的价值判断;其意味只在于一个本体陈述,也可以说是艺术学学科的基本问题:所有艺术都应该趋向于音乐那样——通过抽象的纯粹的形式语言来建构仅属于其各自存在自身的艺术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