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ac Holzman：从黑胶唱片到音乐软件，未来等着我们的是什么？

履霜坚冰

Jac Holzman，Elektra唱片和Nonesuch唱片的创始人。

他签了the Doors（大门乐队），在超过60年的职业生涯中他有很多头衔，其中一个便是“首席技术专家”。Jac Holzman向CNET讲述了如何使用科技复兴摇滚魅力，以及音乐的未来是什么。
Jac Holzman是合法的。
他在音乐行业的记录可以追溯到约65年前——这是iTunes诞生年数的12倍——1950年，他在大学宿舍里创立了Elektra Records唱片公司。从那里出发，他签了the Doors、Carly Simon和Stooges等艺人，但别以为他只是过去时代的一个标签。
当科技进步的浪潮席卷音乐产业，Holzman早已走在前面，测试音乐和科技交融的世界如何能互相提高促进。他曾在华纳传播公司（后来成为时代华纳公司）担任首席技术专家，还开发了华纳唱片集团的电子标签Cordless。
他最新的项目是一个展现the Doors历史的百科全书式应用软件，从线框图开始，他和一个小型团队花了16个月完成。他运用如今流行的科技，重新点燃一个在半个世纪前成立的乐队的粉丝热情，Holzman向我们回顾了其他科技变化对音乐行业带来的影响，并谈论了未来他希望看到的变化。
问：the Doors应用软件是什么？
Holzman：这是一个全新的东西。设计的概念是向大家讲述一个团体的故事，这个团体的粉丝群体迅速地扩大——6个月前，the Doors的Facebook粉丝有一千万；现在已经增长到超过一千五百万了，其中很大一部分是年轻一代。软件里有1550个项目，这真的是一种体验。但做这个软件还有其他的原因。如今音乐变得非常商业化，我们已经严重远离专辑了。在很多方面，这并不是一种损失，但有不少音乐人是非常棒的专辑艺人。专辑是上下歌曲联系和歌曲内容的匹配，只有两方面都做好了，才能让专辑产生魔力。
一般而言，应用软件是难做的，它们难做是因为要花费大量的金钱。有时候它们要花上一张标准专辑的制作费，但在现在“音乐应该要免费”的风气下，你根本很难收回成本。驱使我去制作这个软件的一个原因，也是驱使Rhino和华纳唱片支持我这个微小梦想的原因，就是我们想看到它将带领人们走向何方。如果你不从某处开始，你永远不会到达任何地方。
你之前提到过the Doors软件，现在16个月过去了，这个软件大获成功。你如何看待这个成功呢？
Holzman：这其中有一种动态流量。正值所谓的宣传期时，你会卖掉很多软件。两个星期过去了，你的销量会大幅下降，但你会保持稳定。这不是说它从此就消失了，因为人们会口耳相传。当我们第一次更新的时候，我们几乎卖了跟发布初期一样多的软件。这实在非常有趣。
但the Doors从2012年年末至今增加了五百万粉丝，这是前所唯有的。我觉得我们正在流媒体服务上展现这种热情。

Jac Holzman 在2011年摇滚名人堂颁奖礼上。
这周日（2月9日）是Beatles在The Ed Sullivan Show上首次亮相的纪念日。我很好奇你的对像Beatles这些标志性乐队——Beatles的歌曲全集是相比其他经典组合而言公认最难找的——在流媒体服务上的看法。如果不放在流媒体上，创造应用软件或不创作应用软件，他们将得到什么？又将失去什么呢？
Holzman：流媒体服务是Buckminster Fuller很多年前提出的“少费多用”的一个过程。如果你回顾一下科技带给我们的变化，我们以前必须在家里听音乐，或者用收音机听编辑好的音乐节目，然后iPod出现了，我们可以到哪都带着它。接着，iTunes使购买单曲成为可能，更加的“少费多用”。而现在，你可以以每月一定的订阅费用随时随地听到任何你想听的歌曲。这可能是“少费多用”的终极形式。我们很快就会停止销售实体专辑了吗？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都不会。仔细看看，全球很多国家的实体专辑依旧比数字音乐强大。不过，我们将会把所有这些融合起来。
我觉得流媒体服务不足的地方在于新音乐的推介上。我们需要更可信赖的第一手过滤器。很有趣地，我们以前曾经拥有过，就是电台上的DJ，在早期时候，DJ都更为折衷。我们现在缺少第一手过滤器，缺少我们真正可以相信的第一手过滤器。我认为Beats很有机会在这方面补足，因为它把自己打造为一种策划型的服务，并引以为豪。他们可能正好在对的时间点上发布了这款应用。虽然这还在完善中，但Ian和他的团队都是一流的，我对他们有很高的期待。Pandora企图在平衡你正在听的音乐，并推荐你可能喜欢的歌曲，但我必须说，这对我来说从来没有用。它老是推荐一些很老的歌曲，而且和我喜欢的一点关系也没有。我早就放弃Pandora了，但我还在用Spotify。我会在购买专辑前试听里面的一首或两三首单曲——但我仍然买了不少专辑。
但是最好的第一手过滤器是朋友，他们知道你的音乐喜好，并跟你谈论音乐。我们需要更多的这种传播。

履霜坚冰

　　你说过现在人们花费更少的钱，却得到更多渠道来听更多的音乐，这是音乐的一种胜利。

　　Holzman：这是所有人的胜利。这在于你怎么看待它。如果你从1999至2000年Napster发布的角度看待的话，这是一场灾难。如果你从一个音乐厂牌的角度看，这也没什么好的。但如果你看着它并说：我的角色改变了，这公司的角色改变了，我们现在是音乐版权的管理实体。我们会管理更多的资产，我们还会重组公司，以便更有效地进行管理。拿些蜂蜜，把它倒在一个平面上，它就是一个可见边界的一团液体，但如果给它加热，看看它如何扩散。这就是现在正在发生的事情。我不知道会有多少，但如果你想更广泛地扩散，你就要把它变得更薄。可扩展性和广度在这里很重要，你扩散得越大，歌曲就会变得越值钱。如何让别人对你的歌曲产生兴趣就是另外的事情了。

　　

　　手机应用：“theDoors”

　　你也说过Napster时期这个难以对付的年代，机会曾经流失了。有没有其他机会是音乐行业正在善用或是流失的呢？

　　Holzman：这不是一个行业。这的确不是一个行业，这么多年以来他们一直在欺骗自己。Napster曾经有一个很好的机会去建造一个可行的单曲市场，因为当年的下载速度还未成熟。撇开Napster给音乐厂牌提供的商业计划，而不是否决它，有人应该会说——如果当时我在华纳工作的话我觉得我也会想——这一定能有所作为。看看我们现在得到的，人们可以四处贩卖单曲，我们可以合理地用金钱来衡量它，它全都经过一个中央处理器，所以我们可以计算它。如果有一些唱片公司能做出提议，或看到这款服务将如何运用，那么当时就会有这个机会。

　　我不知道未来你还能如何在流媒体基础上更进一步地实现“少费多用”，除了说可能你每年可以在身体里植入一个小指指甲般大小的芯片，里面装载了所有收集的音乐。大企业和新公司对流媒体的应用可能会有不同。有些事情我不是很理解，比如说，为什么像Alligator这样的厂牌没有选择在流媒体上为蓝调的歌迷提供蓝调音乐。Alligator的团队是很聪明的，只是我不懂，但这对我来说是有意义的，如果他们在某种音乐流派上特别擅长，这就是如今音乐厂牌和厂牌名称有价值的地方。我觉得这可能是流媒体上的一种机遇，但如果流媒体服务打算做这个的话，他们必须有对的人来帮助他们。而且我认为，如果可以把音乐流派做好的话，相对于普通应用而言，这可能会更快捷地把新音乐推荐给更多的人。

　　所以你是支持音乐流媒体服务的⋯⋯

　　Holzman：它们要为观众群体量身定做。如果你的尺寸不是42，就没必要寄一件42尺寸的夹克。你可以改造它，这并不意味着人们不可以跳过这些事情。如果我在做流媒体服务的话，我会剪裁材料。我会做一个普遍的东西，然后我可能每个月让很棒的人来做不同的节目。现在已经有这样的苗头，但我期待看到更多的，特别是人们可以找到一个切入点，我从民谣音乐开始切入，它把我带向电声蓝调，带向世界音乐，带向摇滚音乐。所有这些途径最终会把你带向一个更广阔的音乐盛宴。

　　这触及一个一直以来有关人类与机器的讨论。关于人们如何听音乐的大规模原始数据有什么价值，这些价值在哪里有用，人们还没有答案。

　　Holzman：他们尝试去用公式来阐述它。在斯堪的纳维亚的一个公司曾经试过公式化它，他们拥有图表和情绪高潮点这些东西。“如果你这样来完成一首歌曲的话，它一定会火。”音乐通常打动人的方式是意想不到的，他们听到一些东西，然后他们会觉得很赞。这种惊奇因子是很美妙的，仅仅几个音符就可以给你带来纯粹的快乐，而且你从来没想过歌曲还可以这样写的。一首歌可能比其他娱乐方式或信息都更快速地影响你。音乐就像台球桌上一击连撞两球，你在桌边拐个弯又撞到了另一个球，音乐就是这样。反正它就是这样影响我的。有一些歌曲你听了就停不下来，就像在这首歌的情感气泡里，或者这首歌让你勾起了很多美好的回忆。我觉得什么使我们成为人类这个课题还有很多可供研究的地方。

　　“所有的科技都是到达终点的一种方式。我们就是那个终点。我们只需要集中精力⋯⋯”

　　——JacHolzman

　　如果站在当今时代的环境上看，音乐是什么呢？这是一个以科技来发展的时代——当然了，它一直都是这样，你总是需要科技来听音乐和写音乐，但如今，它已经比过去有更多的途径和能量了。

　　Holzman：这只是一种到达终点的方式。所有科技都是到达终点的一种方式。我们就是那个终点。我们只需要集中精力，向它投降，让它主宰，你不需要每时每刻都站在事物的最高点。如果你觉得它在扯淡，那就关了它，但如果有些东西吸引了你，你就再听听看。有些人从歌词来走进音乐，有些人则从旋律，或编曲，或录音方式，但你听得越多，你就会欣赏得越多，所以听大量大量的音乐吧，即使你只给出一半的精力来听。有些音乐会渗入你的内在，你可以运用它。而有时候，音乐会让你走出糟糕的时刻。

　　不过这就是另一个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