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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女子作曲家4 w. S7 p' }, {( ~( w9 q6 H/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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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上,从事音乐的妇女一向被看作是少见的,有时甚至被看做是不受欢迎的。如今,数世纪前的音乐作品,人们仍一再地聆听,而女性作曲家、演奏家以及音乐指挥,人们也渐渐开始接受了。然而, 她们似乎还得接受因于性别的而非因于能力的批评。在这篇文章里,戴安娜· 安贝奇(DIANA AMBACHE)讲述了她的研究工作:过去250年由妇女们创制的音乐,及其得到承认和复归于标准曲目的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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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关于两性的谰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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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W- r9 c+ J3 X7 p# ?乔治·萧伯纳(George Bernard Shaw)曾言:"埃塞尔·玛丽·史密斯(E M Smyth)⑴那雄赳赳地响彻的《安东尼与克利欧佩特拉》⑵序曲曲终之后,这位作曲家走上讲台时,人们顿时犯晕:这惊天动地的喧嚇(noise)竟全是由一位女士打造的。”3 _7 p8 s& e, a: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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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是观之,男人才是喧嚇的(noisy)、富于挑衅的,而女人是柔和的、易受伤的。至少贝多芬很男人,这一点是清楚的;但不证自明的是:肖邦很女人,而莫扎特则两者兼而有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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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件事我可以肯定,那就是:我们迄今还没有实现平等。当然,我们只能把这归咎于历史上习惯势力的残余,不过,从这不公正中离析出些问题来或许是有意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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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7 Q" f6 k( h5 n; T, f基尔大学⑶最近一直在做有关“乐器性别化(gendering of musical instruments)”问题的一些研究。其中提到这样一个事实:长笛通常是由女孩来演奏,而演奏小号的通常是男孩。教人意想不到的是,这种刻板印象似乎变得愈发地强化了。尽管事实上有越来越多的女孩顺利取得音乐的“A”级水平,但专业上的统领,却依然很男人,而且在孩子们的眼里,这些人是显见的楷模。* o8 h- k A" K: y% m
# p- w* n! m& `2 L4 x7 \% m据史载,著名小提琴家约瑟夫·约阿希姆(Joseph Joachim)⑷1870年致信给克拉拉·舒曼(Clara Schumann)⑸说:“就艺术而言,您足够男人了”。事实上,她超凡的天分已超越了性别的分野,并非男子阳刚气概可一言以蔽之,而是地道的炉火纯青,这已为她那光彩夺目的国际表演生涯所证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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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5 T6 n" _7 G F8 c" @这样赞誉的另外一个版本,是由乔治·查德威克(George Chadwick⑹)制作来献给艾米·比奇(Amy Beach⑺)的。他一听罢她的《盖尔交响曲》(Gaelic Symphony),就写信给她说:“每当我听过一部好作品,是由我们中间的一位创作的,我总是自豪得激动万分,照此看来,人们必定会认为您本人是男子中的一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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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 e2 ~- T7 C5 \2. 女人有所不同?: u, g) ?) z* r, m. c6 |$ G
: ^) O5 X2 J9 Z1 {$ P' J: G3 A言及音乐家却扯上性属问题,常使我光火。这与一个人的性别有何干系呢?难道音乐创作的品质不是源自一个人的个性特征,反倒是出于统而论之的性别?尽管对这一问题我是怨声载道,但我还是得承认:从中我也得到过实惠。作为我自己的那个由男人和女人一起来演奏音乐的管弦乐团的指挥,我迄今也受到些号外新闻报道,这是因为女作曲家和女音乐指挥毕竟还是太少了,因而被媒体认为是有新闻报道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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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曾经告诉我说:女人的头脑有所不同,简单得里面连艺术上的创造力都没有。与之类似,威廉·格里克(Wilhelm Gericke ,波士顿交响乐团的音乐顾问)告诉艾米·切尼( Amy Cheney)/比奇的母亲说:她那超凡的女儿不应该在欧洲受教育,因为女人在智力上进化的程度本来就远逊于男人。真是悲哀:我们竟被当作奇怪的动物看待,如此“有所不同地”与生俱来。莫非我们生产人类新生命的能力对男人来说是一个莫大的威胁,弄得他们不得不把创作交响乐(等等)的任务留给他们自己?- e( ~; f; |# R: \; n
- h" Z3 f- G; ^5 u* V0 P8 j: s9 b1 K3. 一个意外发现0 C9 u1 @4 g% }( [2 [# {1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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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ermaine Tailleferre我涉足女人们创作的音乐完全是出于偶然,当时我在读一本有关法兰西音乐史的书,无意间读到了一段关于热尔梅娜·塔耶芙尔(Germaine Tailleferre)⑻钢琴协奏曲的描写。只是在那时(已36岁了)我才突然发现:女人作曲家写的东西,我从来都还没有听过呢。叫我颇感惊讶的是:以前我怎么从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呢。好奇心驱策着我去查阅这类音乐。我有些费力地攫住塔耶芙尔这条线索,并且找到了其在1920年代于巴黎创作的一篇绝对是让人赏心的作品。于是,我简直无法对那种不公平置之不理。为什么对女子创作的音乐我们曾经是一无所知?还有什么是我从来都没有听说过的呢?我得弄个明白,这有助于纠正误解。于是我就去图书馆翻查,我越翻,发现得就越多,而且我也越发看明白了:还不知道有多少美妙的音乐被冷落了。' ]* q! |0 s3 O: ?% i; |- C4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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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S( A) N J% H2 s( _: ~) Z5 B* I4. 谁为女作曲家?Marianne Martinez6 l( [2 b% j8 j- ~/ @, w! k! _
* y+ h, _* | U9 K. Y' r2 A很多人都知道舒曼和门德尔松——我是说:克拉拉(Clara)和范妮(Fanny)。她们这闻名遐迩的姓氏很容易记住,但这并不是说姓这两个姓氏的人个个都是超凡的。作为19世纪最伟大的钢琴家之一,克拉拉的成就是彪炳史册的。只是最近我们才明暸她作为一个作曲家的极具表现力的声音。范尼,尽管受过不小的挫折,但却始终葆有音乐生活;她创作的作品,是她为她自己的礼拜日社交音乐会(Sunday Musicales)而写的,彰显的是一种精神饱满和富于进取精神的天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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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两个鲜为人知的名字,路易斯·法仑克( Louise Farrenc)⑼和玛丽安娜·马丁内斯(Marianne Martinez)⑽则体现的是另一番个性风采,包括对音乐持之以恒的热爱和不顾他人非议追求自己志趣的坚强决心。; r: B& w/ q1 \$ _1 X6 z9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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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扎特几乎是她聚会上的常客,而且我常听他与她一起在钢琴上演奏他自己的四手联弹作品。”这是玛丽安娜·马丁内斯的男高音米歇尔·凯利(Michael Kelly)1785年前后记述的。幸运的女人!马丁内斯大量的卡农作品洋溢着一种抱负非凡的想象力。她不仅写过协奏曲、奏鸣曲、康塔塔和弥撒曲,而且还写过一部大部头的清唱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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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x& [2 D/ R9 ?路易斯·法仑克也是她那个时代——19世纪中叶的巴黎——音乐界公认的角儿。她的创作当时也受到了人们满是激赏的评论,包括柏辽兹(Berlioz)对她改编的管弦乐的祝贺。她的聪颖之举之一,就是打算嫁给一位音乐出版商,这意味着:她的许多作品将不愁印行。她的最好的作品是为钢琴和室内乐团而写的,其风格含有对半音化和声的一些漂亮的运用。) T5 K7 I$ D: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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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让女人作曲家回归音乐版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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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英国,有一种简便的方法,可用以说明人们对女人创作的音乐的关注度,即:逍遥音乐会(Promenade concerts)⑾的统计数据。曾经最好的时候,包括有五位女人的音乐作品,通常是与六十位左右的男人作比。就是在克拉拉·舒曼逝世百周年纪念那一年,也仅有一部由女人创作的作品——她的钢琴三重奏。尼古拉斯·肯扬(Nicholas Kenyon )⑿因其对2006年逍遥音乐会演播季(Prom season)偏心策划而饱受抨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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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常常被问及的一个问题就是:“女人创作的音乐是什么样子的呢?”。我通常是克制着不去反问男人创作的音乐该是什么样子的,对指望我说些故作多情的客套奉承之语的期许也不予回应。比之就性别的泛泛之论,个人的个性化风格则更有意思得多。对我来说,关键在于:人们应该去听音乐,并且从聆听中使他们自己的心智得到升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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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及聆听女人创作的音乐,人们似乎易于神经质,评论家们显然也不愿露怯。他们的态度竟是如此得体——既顽固地存成见于心又决然地政治上正确,而另外一些人则对体验的质量避而不谈而代之以讲述作曲家的生平。3 n4 D& c& o' K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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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把女人们创作的音乐录制下来的尝试一向多多。这将是一个重要的贡献,但也潜在许多难题。遗憾地说,我想:图书馆的编目里注录有很多被描述为“有价值的”演出,但节目单亡佚,因而不能在事实上增容我们欣赏的范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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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J0 q7 R8 K1 G; `制作大批高质量的录音,就可以定期在古典音乐广播网上播放了,就可能会使公众的见识和理解力真正有所改观。带着这个目的,拿着一份内容充实的新的系列录音专辑计划,为求这项工作能引起公众的关注,我走访了好几家唱片公司。我甚至还有一个联合女侠(Virago)出版社在各书店和他们的书一并销售这些唱片的营销建议。 我和相当多的录音高管谈起时,他们对这个“有新趣的点子”表现出极大的兴趣。可当他们一来检视预算,这个提出要为这个项目花好多钱的点子的时候,突然腔调就变了! 值得称道的是,Carlton Classics唱片公司1997年新录制了一张三人[法仑克(Farrenc),斯特洛奇(Strozzi) 舒曼(Schumann)]的小型专辑,皆受到好评,但却没钱做市场推广或广告宣传,遂很少再见到它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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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6 r" X. J U0 J, b. o6. 搜究史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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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ouise Farrenc这是一个无固定之规且难以确知结果的进程。许多女人作曲家在她们的当时代是成功的,但在她们死后却被淡忘了。许多人曾把她们的音乐作品送去出版,所以,有些乐谱可以在图书管里找到(如果一切顺利的话);甚至还有一些手稿。在英国国家图书馆发掘出一定数量的女人作品之后,英格兰艺术委员会(Arts Council of England)给我拨了一笔款,要我在维也纳、柏林、巴黎的图书馆仔细查阅。结果又冒出更多。有时仅是分谱,有时仅有总谱。我花了好几个小时详细记录下那些一度亡佚了总谱或分谱的作品名录,而且为这个或那个作曲家的工作感同身受。我开始对法仑克那生机勃勃的表现力渐渐有了些了解,当时我正在誊抄她的钢琴和管乐六重奏(Op.40)的分谱。如今,我可以在计算机上用西贝柳斯(Sibelius)打谱软件做这件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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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c, T4 q# X; m+ I9 E# S所有这一切之中,最吊人胃口的莫过于在一部历史书或参考书里明明看到记有某部作品,但却在哪里也找不到那乐谱。我不禁哀叹:这个电子通信技术、以及图书馆借阅渠道高速流转的时代,竟不能回馈给我们一份亡佚作品大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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