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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8-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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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统民乐贵在创新
记者:在中国的传统文化中,竹不仅是一种植物,更是君子气节的象征,“宁可食无肉,不可居无竹”,而用竹子制成的乐器也被赋予了与众不同的气质。你从小与竹笛为伴,并把儿时的爱好变成理想坚持到今天,这之中的动力是什么?
李增光:我出生于上世纪六十年代,非常幸运地我遇到了一位好老师——王立民老师,他是我的班主任。最初是为了不让这些孩子课余时间在社会上混,王老师和龚老师商量教班上的孩子们学些乐器,我最早是这样接触音乐和乐器的,学笛子是因为它是最便宜的,我至今仍记得一毛七分钱在“东四人民市场”二楼买的第一支G调小笛。这样,小小梆笛在京城鼓楼后的大杂院中就吹响了。
《我是一个兵》是我登台的第一首独奏曲,龚老师觉得听起来有点儿意思了,就将我推荐给北京市少年宫笛子班,拜何维青老师正式习笛。那个时候谈不上什么理想,就是觉得很神奇,一支竹笛能演奏出那么动听的乐曲。为了追求这样的目标,我每天早晨6点45分准时拿起竹笛,跟着中央人民广播电台《广播体操》之后的间奏曲吹《牧民新歌》。1976年10月少年宫博战武老师带着我经三次考试,终以一首《牧民新歌》考入中央广播文工团(现在的中国广播艺术团)学员班,那一年我15岁。从此走上专业之路,也注定了我这一生的追求。
记者:小小的竹笛是那个时候普通人家玩得起的,但是许多人玩玩就放下了,没有把它当成正儿八经的乐器,你却把自己的毕生的经历都贡献给了这支笛子,你认为笛子的魅力何在?
李增光:当你和笛子融为一体的时候,那种感觉就不一样了。笛子也是有灵性有感情的,在不同的季节、不同的气候、不同的人手里,它都会有变化,它会开心、也会生气,也有莫名的脾气,对一名成熟的笛子演奏家而言,必须要熟悉笛子的脾气,并且用技巧和气息来驾驭它,通过演奏去建立属于自己的声音和性格。可以说每支笛子每个不同的人吹出来都是不同的。
记者:要想在简单的几个小孔上实现各种吹奏技巧,并非易事,我看笛界有评论说,你的笛声亮丽饱满,给人感觉毫不费劲很轻松,这在笛界最忌讳的“嘴松”却成为了你风格上的亮点?
李增光:笛子演奏者不仅要爱,还要有一双灵巧的手,更要练就对气息的控制力以及对嘴唇与笛子角度的精准把握。为什么每个笛子演奏者的风格都不一样?而要想在娴熟掌握技巧的基础上吹出悦耳的音色、表达曲子的情感,更需要一定的审美积淀。即使是同一支笛子,由不同的人演奏,也会吹出不同的音色和感觉。内行人在欣赏笛子时不仅会听技巧,更会听音色。
记者:能走进千家万户的笛子,逐渐发展为一种登上大雅之堂的独奏乐器,成为能独挑大梁的“大乐器”,这一变化里有你怎样的努力?
李增光:在近期北京这场独奏音乐会上,长达两个多小时的独奏音乐会中我演奏了14首经典笛曲,既有传统的《五梆子》,又有世界名曲《查尔达士》,还有张力十足的《江河水》;既有低沉的大笛《南山吟》,又有高亢的音阶口笛《苗岭的早晨》。我从15岁进入专业团体,自此没有间断向业内各路高人学习,包括南、北派,新派,无论你是鼻祖式的人物还是年轻人,我都拿来探索式的学习。多年的舞台历练,我对每一首乐曲都加入了个人思考,不盲从。同样的曲目,每一场演出都力图有不一样的内容呈现给大家。具体到演奏技巧上,不断探索笛子在调性、音域上的多种可能性,为丰富乐曲的表现力服务。
记者:在笛子的创新上你做过什么努力?具体讲讲你的创新?
李增光:我在1980年首创“双吐循环换气法”,可演奏连续不断的快速十六分音符跳音,演奏了帕格尼尼的《无穷动》;1982年,研制出“音阶口笛”通过指法变化将笛子音域扩展到近三个八度,并通过指法的变化演奏“十二平均律”,并获得了国家发明专利。在各种演奏技巧中,循环换气、循环双吐、连续半音等是笛子演奏中难度较高的。一支笛子一共六个孔,怎样才能像钢琴那样发出那么多半音呢?关键就靠手指在指孔上按一半,既不能破音,还要保证音准,这对气息和手指的配合是一种较大的考验。我认为民乐演奏者不能只把目光局限在数量有限的经典作品当中,民乐的传承与创新关键在于打造精品,只有获得更多的观众喜爱,才能更好地传承属于这件乐器的千年魅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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